大夫看病时自然要问病情,但问完病情后,再问几句病人所处环境,是北京儿童医院血液病研究中心医生们看病时要做的事。
对于来自城市的病人,大夫这样问:“你家买新房了吗?装修了吗?装修得豪华吗?”农村病人则要回答,家里种地是否用了农药?农药放在哪儿?化肥的施用情况如何?病人及其家属回答这类问题时常有点莫名其妙,但医生心里清楚,他们的问题决不是无的放矢,因为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疾病与环境有关。
广西工业基地柳州市,80年代酸雨频率达84.5%-98.5%,年平均雨水PH值4.1-4.4。受酸雨影响,医院里呼吸道疾病患者日增。在一些城市地区,肺癌发病率和死亡率呈直线上升,北京市的肺癌发病率从20世纪70年代的20人/10万人,90年代末已接近60人/10万人。
所以,北京有些以治疗呼吸疾病为特长的医院,相关科室的大夫甚至只凭天气预报和空气质量预报就可以判断出第二天病人的多少:凡是空气质量低的天气,呼吸病人的流量肯定高。
具体到与血液病有关的环境上,儿童血液病专家臧晏告诉记者,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到她的门诊就诊的十几个白血病孩子中,其家庭绝大多数在半年内有过豪华装修。同时,中国儿童发展中心专门从事儿童保健的老大夫王如文,也提出了类似的问题。
搬进刚装修好的新家后,喉部粘膜干燥和刺激,并伴有头痛、头昏、乏力、睡眠差、皮肤发痒、哮喘和嗅觉改变等症状,世界卫生组织依据大量有关资料,将此类病症命名为“不良建筑综合症”。
研究证实,建筑和装修材料是主要的潜在的室内空气污染源,而砖石、水泥、石灰、涂料、合成纤维板、油漆家具等皆是主要的室内污染物。有关调查测试表明,现代居室内空气中挥发性有机化合物有300多种, 其中浓度较高且足以对人体造成伤害的就有20多种,现在公认的致癌因素中,已知油漆中的苯罪责难逃,它还可以导致再生障碍性贫血,大理石板材中的辐射也可致癌。
多年从事儿童白血病临床及研究的臧大夫表示,关于豪华装修是否会直接导致儿童白血病,她们还要做更多的样本积累,以后有可能的话还要做前瞻性的健康调查及流行病学调查,但身为大夫,关注环境是应该的。她提醒病人,简单的装修更宜于人体的健康,不要把污染源放到自己的家里来。
据臧大夫介绍,在各地医院医疗水平提高,病人分流的情况下,到北京儿童医院来就诊的儿童白血病病人还是逐年增加。80年代初,每年因白血病新增的就诊病儿约有40至50人,但现在,每年的新增病儿已有70至80人。
中国工程院院士胡亚美领导的北京儿童医院血液病中心,在近3年的时间内,也注意到了以下的问题:国内一些大气污染严重的矿区,就诊的白血病患儿数量较多。
在真正的致病源未在科学面前现身时,身为大夫,不但给病人治病,而且教人防治因环境而来的病,这不失为医生关注环保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