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时代的我长了许多青春痘,我大部分的朋友也是一样。运气不好的人长在脸上,其他的人则长在背部和胸前。我们把这些痘痘叫做ZitS,医生称它们为“粉刺”。我们都没有上过皮肤科诊所,因为我们认为青少年本来就会长粉刺——它总是伴随着好玩好吃的东西(如“垃圾食物”)一起来。我们的青春痘往往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常在最敏感的时机—一譬如高中舞会之前冒得最凶。不过到了20岁出头,我的皮肤就变得干净白皙了。
长不长粉刺与遗传基因大有关系,但与皮肤和腺体的种类也相当有关。不过,如果您的父母都长过粉刺,您大概也免不了。粉刺多出现在青春期,正值男性激素:睾酮分泌量大增的期间(女性也会分泌这种激素),体内多处器官及皮肤都会受睾酮的影响,它并会被某种特殊的酶转变成较活泼的阿尔法 5 二氢睾酮(DHT)。长粉刺的人皮肤上的 DHT是正常人的30倍之多,也就是说,粉刺是由DHT所引起的(去势的男人则不会长粉刺)。
分布在脸部、背部和胸前皮肤上的小腺体会制造一种蜡状物—一皮脂,它是经由一些小管道传送到皮肤表面上去的。DHT使得这些管道的内膜细胞粘在一起,阻碍皮脂输送到皮肤的表层。久而久之,囤积在腺体内的皮脂便会将腺体撑大成块状,进而形成粉刺,而且这些粉刺还会受到皮肤内细菌的感染。留在皮肤表层下面的叫做“白头粉刺”,冒出皮肤表层的叫做“黑头粉刺”。后者的颜色并非来自灰尘,而是受黑色素(让您晒成古铜色皮肤的色素)的影响。没有任何一种香皂或水可使“黑头”变“白头”。
大多数人的粉刺情况都相当轻微,只有1/6或1/7的青少年需要接受治疗,不过,有时候它会严重到有碍观瞻。男孩子的“战痘”状况多比女孩子的惨烈,因为他们的睾酮分泌量是女孩子的10倍(长粉刺的少女又比皮肤好的少女分泌更多的睾酮)。粉刺的高峰成长期是在10~20岁之间,而且多在30岁之前消失(不过我有时仍看见它出现在60多岁,甚至70多岁的老人身上)。避孕丸会帮助某些女性改善粉刺的情况,但是也可能让某些人的皮肤更加恶化。人在承受重大压力时或是女性月经来潮前,粉刺暴长得特别多。此外某些药物也会刺激粉刺出现,例如苯妥英(抗癫痫药)、抗结核病用药、锂(治疗躁狂抑郁症用)、及同化类固醇(被有些运动员滥用来增强肌肉)。
粉刺又可分为发炎性的和非发炎性的两种,后者比较常见,也比较容易治疗,其特征就是白头粉刺和黑头粉刺,且多出现在脸上。前者则深入皮肤里层,最后恶化成受感染的囊肿,留下难消的痘痕及伤疤。
虽然我们没有治愈粉刺的良药,但是改善病况的方法倒是很多。最适当的疗法要依粉刺的严重程度及您对它的反应而定:有些人可以泰然地接受青春痘的存在,有的则否。刚开始您或许只须涂抹局部用的水杨酸或过氧化苯甲酸软膏,如果没效,再试试抗生素(口服或直接涂抹)、全反维生素A酸药膏、沙纸摩擦法或其他外科手术(长痘疤时),或者是目前某些皮肤科大夫偏好使用的羟基乙酸。以异维A酸口服剂治疗粉刺极为有效,但是打算在3个月之内怀孕的人(全美有半数左右的怀孕情况是在意料之外)绝不可服用这种药,因为它常常会造成畸形胎儿。对于有怀孕可能性的女性患者,我从来不让她们碰这种药。我们对于维生素A补充剂也应该采取同样的预防措施。
食物对于粉刺和肢疤的形成到底有没有影响呢?医生以前认为有影响,因此要“战痘”的青少年遵守一些饮食原则:例如多吃蔬果及谷麦片,并少碰甜食、油炸及高脂的食物、坚果、巧克力、可乐及乳制品。然而现在大多数的医生都放弃了这种饮食疗法。但是我有些病人仍坚称某些食物会影响他们的皮肤状况,像他们在吃完巧克力、甜食、牛奶及乳制品、可乐、高脂的食物、坚果和花生酱之后,粉刺总会长得更多。我们医生不时地碰到这类奇怪现象:有时候病人誓称他(她)做的某件事会改善或是恶化其症状或病况,但是在另一方面,科学界又无法证实他们的说法。
最近有一项研究探讨了饮食和粉刺之间的关系,研究人员让45位长粉刺的青少年进行3个月的饮食测试。他们被分为3组:第一组的人可吃任何东西,第二组的人食用他们认为会恶化粉刺状况的食物,第三组的人则避免食用会使他们皮肤过敏的食物(不论这些食物对粉刺的影响为何)。3个月之后,医生发现这三组人的粉刺严重程度并无差别,因此他们认为没有理由要粉刺患者遵行特别的饮食禁忌。此外;我还记得多年前贺喜巧克力公司做了一项实验:长粉刺和正常皮肤的志愿参加者每天要吃1磅(453克)的巧克力,并维持数周,结果发现他们的体重增加了一点,但是皮肤的情况却不受影响。
我不敢确定上述的实验是否就是真正的答案,因为另有一些观察研究指出了饮食与粉刺之间的关联。举例而言:非洲的青少年和非裔美国青少年虽然遗传基因类似,但是前者出现粉刺的状况要比后者少得多。南非的祖鲁族黑人在其家乡生活时从不长粉刺,但是搬到城市去并改变了饮食习惯后才长出这种东西来。最令人诧异的研究来自对加拿大爱斯基摩人的观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粉刺的病例在当地极为罕见,但是战后许多爱斯基摩家庭从冰屋搬到城市的公寓去,并且改变了饮食习惯,结果他们的孩子开始有了粉刺的烦恼。虽然这种迁徒改变必定会带来一些压力(研究屡屡证实压力会恶化粉刺病况),但是我认为饮食的变化也一定有影响。因此虽然多数医学界人士认为没有必要节制饮食,但是我仍向大家建议(包括了年轻的“战痘族”),减少脂肪、盐和糖的摄取量,并多吃蔬果和纤维质——正如以前的皮肤科大夫所开处的疗方。长年遵行这项饮食原则将降低动脉阻塞、基因突变、癌症、肠憩室病、糖尿病、蛀牙和其他现代致命疾病的发病率,而且,皮肤看起来会更年轻、光滑。如果您深信某种食物会让您的粉刺状况变糟,就别再去碰它,因为您比任何医疗专家或统计人员更能做出正确的判断.